会员登录 | 注册
“三名工程”许雄志访谈
时间:2015年03月11日

  许雄志 

  别署少孺 

  1963年出生 

  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、篆书专业委员会秘书长 

  西泠印社理事 

  河南省书法家协会篆刻专业委员会主任 

  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 

    

  采访时间:201372日下午 

  采访地点:河南省郑州市许雄志家中 

  记 者:许老师好,您学书法的道路曲折吗? 

  许雄志:不曲折。高中毕业以后即参加工作,赶上80年代初文艺开始复兴,书法、篆刻、绘画,包括当时文学诗歌等艺术全面开始进入复苏。小时候受我父亲的影响。上小学的时候不好好读书,赶上“文革”的后期,当时纱厂里成立了“批林批孔宣传小组”,我父亲字写得不错,抽调去厂里宣传小组搞宣传。那时候我不好好上学,整天跟着我父亲后面看他们“写字画画”,应该说最早的萌芽是在这种环境下形成的。上初中我开始喜欢画画。每次画完、签上名字以后,须有一个图章盖啊!于是自己就琢磨着怎么能刻个图章。找来现在的那种麻将子,把上面的字磨干净了就刻。这样慢慢地对篆刻开始有浓厚的兴趣。再从篆刻慢慢延伸到书法,尤其是篆书和隶书。我学篆刻的第一个启蒙老师是安阳群艺馆的徐学平先生。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。80年代初,我在报社印刷厂工作,工种就是刻字,刻铅字。那时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徐先生发表的篆刻作品,我从编辑那儿得到徐先生的地址,我就给他写信请教,把我自己刻的东西帖好寄上。他也很快就给我回信。这样的形式差不多持续了一两年时间,后来他就在信中给我说,你有点舍近求远,郑州就有一位知名的篆刻家,向我推荐了李刚田先生。李先生当时在郑州文联工作。当时省书协在安阳办了一个培训班,李刚田老师还有其他一些篆刻家都在安阳集训。当然我属无名作者,还没有参加的资格。后来徐先生给我写了个推荐信让我去找李刚田先生。之后很多年我一直和徐先生联系不断,他是我在篆刻上的第一个启蒙老师,后来向李刚田老师学篆刻,应该说真正引我上正道的,教我印宗秦汉的是徐学平老师;指点我书印统一、印从书出、书从印入等这一些理念的,是李刚田老师。后来又先后认识了马士达、黄韩天衡诸位老师。对我来说学习书法、篆刻最关键的两个人,是徐先生和李先生。到后来眼界进一步开阔,包括对一些古代艺术品的收藏与鉴赏。韩天衡老师对我是有影响的,他不但是著名的篆刻家、书法家、画家,也是著名的收藏家、鉴赏家;马士达与黄先生都是印学界重量级的人物。长期得到他们的指教,这对我来说是很幸运的。 

  记 者:就是您基本上没走弯路。 

  许雄志:没走弯路。所以说我是很幸运的,许多爱好者或者因为他所处的地域的问题,或在偏远县城,或者在一个偏远乡村,他周边没有好的艺术环境,没有人领路指点,他可能需要很多年的摸索,甚至可能会走上歧路。 

  记 者:听说您还是一个收藏家,我们知道收藏是需要很厚的家底来做这些事情的,您做收藏容易吗? 

  许雄志:很多人都说做收藏一定要很有钱,当然现在来说,市场很成熟了,尤其是古印一类藏品,是需要很花钱的。但是我在还不需要花很多钱的时候,藏品已比较丰富了!因为我起步较早,那个时代这方面市场价格体系也没有完全形成,花很少的钱就能买很好的好东西,这对现在刚刚涉入收藏的人是不可企及的。二三十年以前,一方汉印才卖几块钱,后来到了几百元一方,现在到了几千元甚至几万、几十万一方都有。对于古典作品的收藏,很多书画家也好,还是其他文人雅士也好,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必须的修养。如果你是作家、学者,可能会注重对古代一些翰林和仕宦人物的手札搜集与典藏;对于书法家来说,可能会注重对于古代名家墨迹的收藏;对于画家来说,可能会注重对于古代的经典的一些名画家作品的收藏;对于篆刻家来说,不论明清流派各家的篆刻作品,还是秦汉的古典作品,虽然你不一定要拥有多少,你至少对它们要有一个够深刻的认识,你和它零距离地面对面地接触,那自然是不一样。比如说碰到一方古代印章之后,它是一方官印,是什么样的官职,它的背后所牵涉到的当时的官吏制度,它的铸造情况,那个时期这方印是如何刻制的等等问题。可以从这个点上,来把这个时代的历史背景做一个扇形铺开,这对你的知识结构,或者说在这个知识结构的背景下,你对当时的一些情况都能展开来研究。很多人说收藏跟经济与财富密不可分,这要看从哪个角度看问题,储值、升值或是变现,当然和平年代这些东西都具备这样的功能,但是我个人的观点是,首先是你对古代先贤遗留下的作品有一个足够的敬畏之情,先不要考虑它值多少钱,首先你对它是一种敬畏之情后的消费,你喜欢它购买它收藏它研究它。这个过程中,财富的拥有只是浅层面的。 

  记 者:您当时那么年轻,怎么就有这种见识,几十年前就知道要去收藏? 

  许雄志:当时还谈不上是收藏,只是喜欢,觉得这些东西很神秘。我那本藏印集的后记里记述当时有一次在李刚田老师家,他拿出了不少古印,然后他给我说这个东西是秦汉印章,这是明清流派……我就觉得那很神秘很新奇,因为当时学的就是秦汉古法,各种印谱里头推崇的都是秦汉古印,所谓“印宗秦汉”。把秦汉印作为学习的正典与圣经一样看待。那么这些东西一旦我遇到的时候,我自然对它有非常崇敬的一种心情,把它奉做神明。没有别的想法,纯粹就是喜欢,那个时候是节衣缩食去买这些东西。也读了一些古代的收藏传记类书籍,读了一些收藏家的故事,觉得极有趣味,似乎你就生活在那个时代里。 

  记 者:这么几十年来收了多少,收全了吗? 

  许雄志:若按篆刻发展史上“青铜部分”种类,基本上我都有,数量上我没有做过准确的统计。不过,遇到喜欢的古印我还会收集。 

  记 者:给我们介绍介绍您所擅长的书体,您是书法家还是篆刻家,怎么来定义您? 

  许雄志:我印象中有些篆刻家仅仅是擅于技术层面上“刻印”而己,而对怎么样用自己的篆书语言来融入自己的篆刻创作,做到书印一体,或者印从书出、书从印入。这种学术观点,实际上明清以来就已经明确提出了,你刻的东西一定要有所源本,怎么把它互为融通。你想要成为一个有成就有深度的篆刻家,你如果是连篆字都写不好,我觉得这很难想象。这类创作仅仅是停留一个技巧的层面上,这个是很浅显的问题。 

  记 者:评论家称您的书法的一个特点就是在您的用笔方向上,大量使用斜切笔,这个是有别于小篆的;还有就是说折笔是您的篆刻书法中的一个突出的特点。 

  许雄志:您说的折笔,我可能理解为起笔侧一下、再折一下往下行笔,这个小动作和特征是从魏晋时期隶书中的起笔受到启发而来的,如果做得过了,就会变成一种毛病,往往很多一些特征性符号,它的优点和缺点是共生的,是一柄双刃剑,关键是你从哪个角度来看问题。魏晋的隶书和汉代隶书有一定的区别。汉代是蚕头燕尾,蚕头是个弧线,完成这个弧形的刻制需要有多刀才能完成;而魏晋时期刻碑,它往往是工艺程序化简约化,把那个“蚕头”刻成“钉头”了。那么书法表现出来的往往是笔往下一切,一顿,然后行笔就往下运走,这个东西如果是运用掌握得恰到好处,可以作为个人的小特征。如果是把握不好,那就变成一种僵化的模式、一种习气来看待了。这种特征是很个人化的,因人而异的,不是普遍性的。 

  记 者:您对创新是怎么理解和定义的? 

  许雄志:入古出新是所有书法家的追求。什么是新?从辩证意义上讲,“新”是对照于“旧”来说的。那么你首先对历史上这些“旧”得有一个认识,也就是说你想创新,你必须知道什么样是旧,否则你是盲人骑瞎马。入古知古才能出新。出新有两种,一种是大时代的新,这种新是当时书坛书家群体的整体面貌的大特征。这种时代特征下,怎么样能写出独特和个性化的作品,怎么样从这个大时代特征上,来凸现你的个性化面目,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。如果你的作品没有个性特征的话,那你只是这个共性群体中的一员。而共性是一个广泛的词意,它可以是50人组成,也可以是500人组成,也可以是5000人组成,那么你是张三还是李四,你是谁?不易识别。所以说在共性中求个性。对任何一个艺术家来说,都应是一个最崇高最终极的目标。 

  记 者:您如何看历史上的大师? 

  许雄志:历史上有些人物当时是大师级的,但到了现在,已经发生了转变,原来的大师级人物,比如清代六家,翁、刘、成、铁、梁、王——翁方纲,刘墉,成亲王,铁保,梁山舟,王文治,那当时是不得了的人物,再到晚清几家,直到现在为止,能经常提及的有几位?两晋南北朝、隋、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下来,到现在一千多年,这些书家有多少个?很多书家是在书法史上只找到了个名字,但是真正当代有多少人对他崇拜、学习、临摹?很少很少。所以说所谓当时的大师,和永恒的大师是不一样,还是有区别的。能在古典方面的集大成者,大时代的入古出新者,然后是独具个人艺术魅力和具有广泛影响力的,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师,这样的大师有时候一百年未必能出现一个。大师是要能经得起时间的沉淀与淘汰和后世的选择与认可的。 

  记 者:书法跟所有的名利、职务都没有关系吗? 

  许雄志:名利跟职务当然是有一定关系的,尤其是现在这种体制下,你是某某委员啊,理事啊,会长啦,你获得了某个大奖啊,都可以给你带来一些名与利,这也是社会对你的认可,这是一个无需回避的现实。现实就这么存在着,历史上也是如此。 

  记 者:那书法对您意味着什么呢?每天是如何面对? 

  许雄志:喜欢,爱好,有乐趣。它就像我生活中的一部分,如影随形。可以这样说,我可以十天不写字,也可以写十天的字。我二十几岁的时候,我是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练字到七点钟,每天如此,持续很多年。那个阶段的生活很纯粹,就是写字刻印,乐在其中。和现在这个阶段有所不同,思考和关注的问题与以前也不同,写字除了一般性应酬以外,往往就是临一些帖,探索性的临帖,而不是被动式地临帖,读一些古帖,看一些当代展览的作品集。 

  记 者:大家都说艺术是人类思想的火炬,从古到今,其实大家都在追求艺术的最高的境界。 

  许雄志:境界,这个说起来很玄,但是你说玄吧,又不玄,每个人心中的艺术境界不一样,实际上它是衣食以外的一种精神层面上的东西。我很难用准确的语言来形容并定义它,每个人理解都不一样,就是说每个人从事的工作不一样,他们所理解的这个深度也不一样。但是,艺术在生活中只是很小的一方面,它只是在一个人的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,并不因为它稀缺而会倍受追捧,就会把艺术放到很高的地位,这一点我始终这样认为。 

  记 者:许老师,书评家对您的评价是,一个特别有后劲的中青年书法家。 

  许雄志:我倒没有这样感觉,大家可能认为我是一个书法家,又是个篆刻家,既能篆刻,又兼擅篆隶书,可能对一个书家他所从事的书体种类比较丰富而言的,我想可能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吧,有无后劲我自己感受不到。后劲很大的不一定就专属年轻的,年长的人仍然是有后劲的,齐白石衰年变法的例子最典型。艺术上很多是靠积累,积累是必须有的,每个人的积累因为他时间段不同,会有一个突变。 

  记 者:厚积薄发。您的书法跟您的收藏,跟您的篆刻有非常密切的关联,是这样吗? 

  许雄志:有关联。比如你收藏书法,收藏古印,可促进创作,这是毫无疑问的,因为你可以零距离的、真真切切的、实实在在的把这些古典的东西放在你的案前,挂在你的墙上,那么你可以最真切地感受到作品原始而本真的魅力,这和看书本、画册是不一样的,展览会上你可以匆匆地看一眼,有可能是你终生难忘,也可能是匆匆过客。你喜欢上的东西,你就会对它有一定的研究,就一件作品而言,它是这个作者什么时候创作的,然后对比这件作品在他的作品中是否优秀?当时的艺术创作群体是什么样的情况?你都会有一个综合性的了解,这个综合性的了解,就是一个知识的积累,是一种学养的延伸与积淀。那么学养的积淀无疑对你的创作是有益的,肯定是会加分的。 

  记 者:知道您收藏了许多古印,从古到今这些印章相比变化很大吗? 

  许雄志:很大。就元以后的篆刻而言,咱们现在刻的多是石质的。元代王冕,历史上记录他是最早用花乳石来刻印的艺术家,他开创了文人自己刻印的先例,是文人治印的一个鼻祖。在此之前,印章材料属于青铜范围。元以前的印章基本上是以青铜为材料的,印章制作由工匠来完成,艺术水平可想而知。那么再往前,比如宋代、唐代、隋代、南北朝到汉、秦、战国,这时期的篆刻作品基本上属于青铜时代,那个时候印章是以使用为主的,制作公章或私章是由专业工匠来刻制和铸造完成的。尽管他们会有一定的审美在里面,但在当时来说,就是一个工匠的制作。它和后来的文人篆刻、明清流派的篆刻艺术,它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。古今对比,材料使用上不一样,使用功能不一样,创作理念也不一样。一个是铜印时代,一个是石印时代;一个是使用为主,一个是欣赏为主。 

  记 者:从古代到现在,篆刻和书法在审美上是一致的吗? 

  许雄志:不一致。这个问题与上个问题有重合的部分。古代篆刻可以泛指两个层面:一个层面就是明清的篆刻,文人流派,用石材来刻制。元代以前是铜印时代,那个时候的审美是以实用为主,以可实用性、可辨识性为主的一种审美观。而元代以后的文人篆刻时代的审美,是在继承了古人的基本审美基础上,又加入了很多绘画、书法和雕刻的元素,而当代的篆刻艺术创作,是继承了古人优秀传统经典上又融入当代一些更新的理念,触角更加的广泛,作品更加富于变化。从秦汉传统一直到当代篆刻,篆刻艺术的经典轴线,是印宗秦汉,这一点是非常重要,不论如何变化,创作的中轴线离不开秦汉模式,书法的基本审美在两晋基本上已经确立了。历代的艺术家只不过在这大轴线上,更加的丰富化,更加的时代化,更加的个人色彩化而已。书法与篆刻也是一样,古代的毛笔字首先是使用性,其次才是欣赏性,而现在几乎没有使用功能,属纯欣赏性的。 

  记 者:我们知道您有绘画的基础,所以您的作品也受这方面的影响吗? 

  许雄志:绘画对于我来说,只是一个很原始的兴趣,我很难说我的作品受到多少绘画的影响,我不排除我对绘画上有我自己的鉴赏角度,这也包括一些甄别能力,但是如果说用到我的书法创作里头,还有点远。我的书法实际上得益于我的篆刻,我的篆刻实际上也是得益于我的书法,这是一种互为营养与补充的关系,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。因为作为一个书法家和一个篆刻家,我自己有自信,在篆刻创作方面我仍然是当代篆刻创作群体中的主流成员之一。篆书和隶书的创作,当下对我也是肯定的。实际这是一个互容共通综合的结果,不管是与众不同,还是与众共同,个人的艺术面目在当下来说,我觉得应该是必须要提到的。因为作为一个有限人生,从青年到暮年,这几十年里头,创作技法的完成相对是容易的,就是你的点画、结体、线条、章法、笔墨,技巧性的东西是比较容易完成的,在一定时间内,在一定量化的基础下都能完成。有与众不同的、自我的艺术语言,直接反映的是一个人的全面综合素养、判断能力。这点相对难些。最早我是学画画的,实际上我把画画丢得无影无踪了,如果我不搞书法、篆刻,我一定是个画家,我对于书、画、印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,我想也可能在不久的将来,没准有一天我从事画画会更多,这个是有这种可能的。 

  记 者:您那一代从事书法创作的人开始的时候往往对书法没概念,很多人对书法的认识是从板报、大字报开始的。 

  许雄志:是的,它们写得整齐漂亮。至少我是如此看的。 

  记 者:我们知道因为历史的原因,近代书法曾经出现过断层的状态。 

  许雄志:书法断层跟当时的政治环境有关系,从鸦片战争以后,一直到改革开放这一百多年间,军阀割据、抗战、内战,建国后从大跃进直到“文革”后期这一段时间,百姓更多考虑的是生存问题,衣食温饱尚满足不了何谈艺术?不是说在艰苦环境里就不可能从事艺术创作,但是真正的艺术大繁荣,不会产生于战争时代,也不会产生在食不果腹时代。 

  记 者:其实当代书法真正的繁荣也就是最近的15年左右。 

  许雄志:是的。 

  记 者:那我们当代书法家其实起到了承前启后这样的一个作用。 

  许雄志:是的。更多的是继承。有承前才可能启后。 

  记 者:历朝历代都是在继承? 

  许雄志:都一样,永远是继承,越往后积淀越厚,需要继承的会更多,时间往后推移两千年以后,中国的书法史也往后再推了两千年,再加上前面五千年,就是七千年,那后人需要继承的东西会更多。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并不是一个包袱,它随着时间的推移,历史上原来很多作品,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审美的转移,可能它不再是经典了,它可能已经作为一种概念存在于历史的书签上了。唐宋时代的书家有多少人啊!咱们现在知道的还有几个?明清以来600年,其间书法家难计其数,而能留在书法史上的又有多少人?历史上某些当时是经典的东西,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人淡忘了,可能作为博物馆的一种标本一种符号存在了。艺术也是人创造的,审美也会随着人和时代的变化而不同的。 

  记 者:您说其实在书法历史长河中我们就是一个过客? 

  许雄志:是过客。谁能留得下痕迹我不知道,当代人自己也不知道,只有后人来定。 

  记 者:您觉得现在书法创作的大环境如何? 

  许雄志:大环境很好,我这里就不再赘言。但是当下我们书坛还缺乏一些在理论上具有真知灼见的、开门见山的学术层面的书法批评和舆论环境,现在很多都是一些面子的问题,互相吹捧,只能说好,不能说坏,这对书法的良性发展,应该说起不到好的作用。参加某些书法研讨会我是最头疼的,一些虚话不想说,但是真话又没法儿说,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人,大环境使然,缺乏一种正常的艺术批评气氛。 

  记 者:书法是您的世外桃源吗? 

  许雄志:是世外桃源,是我的一亩三分地。世外桃源也好,现实生活也好,我觉得书法和篆刻是与我一生相伴的东西,也是我一生所求的东西。不论外面如何纷杂,回到书房便是世外神仙。 

  记 者:您希望您最后求到什么样一个境界呢? 

  许雄志:无境界的境界。踏踏实实地去做人,踏踏实实地去做学问,扎扎实实地去研究印学,扎扎实实地去临帖创作。心只要沉得下去,水平才有可能提升。